庄子立足于“道”的高度观生死,得出生由道出,死向道归

庄子立足于“道”的高度观生死,得出生由道出,死向道归

摘要:生与死是亘古不变的人生话题,怎样看待生和死是人生必然面对的重要问题。庄子立足于“道”的高度观生死,得出生由道出,死向道归,生死乃自然规律,生不足喜,死不足忧。庄子这种坦然面对生死的态度给后人很多启示。

关键词:庄子;生死观;道;自然

中图分类号:B223.5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992(2011)04-0152-02

所谓生死观,就是人们对生与死的根本看法和态度。其中包括:如何看待生命、人到底为什么活着、生命的意义何在以及如何看待生命进程中必定会降临的死亡等一系列问题。生死问题是人类面临的永恒问题庄子立足于“道”的高度观生死,得出生由道出,死向道归,对生死的不断追问从有生命以来就没有停止过。古往今来,人们对待生死问题有着不同的态度和看法。

一、儒佛道的生死观

在中国古代,作为三大传统的儒、释、道的生死观各不相同。以最具代表性的先秦儒家为例,孔子的“未知生,焉知死”, 重点是放在“生”上,教人应先知生命的意义,然后把这种意义付诸实行。至于“死”,如果有什么意义,完全要靠生的意义来决定。因此孔子思想的重点,总是教人如何践仁,要人“无求生以害仁”,人活着如果没有仁没有爱,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人在逼不得已的时候,宁可“杀生以成仁”。[1]孟子说“生,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在生死抉择上,孟子指出:当生命的保存与“义”的价值发生冲突时,人们就应该也必须选择“义”而放弃“生”,因为“义”的价值要远远高于“生”的价值。《荀子・礼论》中说“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终始俱善,人道毕矣,故君子敬始而慎终,终始如一,是君子之道,礼义之文也。”荀子认为生前与死后是无需关怀的,人的生存只是在现实中,而现实则是一个社会,对“人”的关怀只限于人与社会的关系。总之,儒家在生死观上,希望在身后留下美名。《左转》说:“太上有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所谓立德,指由“内圣外王”之道德修养实现道德圆满,以一种高尚的精神超越死亡,留给后世一个永恒的人格楷模。提倡在积极进取不断完善之中去创造永恒与不朽,用这样的方式达到永生。

早期佛教把世界大致分为此岸世界和彼岸世界。认为人间是一个永无休止的无限痛苦的大千世界,即此岸世界。此岸世界是人类罪恶的渊数,也是人类遭受苦难和自我折磨的尘世。人类的痛苦是与生俱来的,又终生伴随着人们,永不离去,因而人的一生不存在丝毫的快乐和幸福。“生”在佛家眼里是没有意义和价值的,只有彻底否定此岸世界才能出离生存之苦,唯死后可达幸福彼岸。佛家认为幸福只存在于彼岸世界,而彼岸幸福是因果报应的结果。因此,人们必须忍受一切苦难,消灭肉体自我佛家生死观的哲学思考,经过一世又一世的转世轮回而最终成佛。在他们看来,死就是生命的一种“乔迁之喜”。因为:生,未尝可喜;死,未尝可悲。人本来就是不知从哪里来,又不知往哪里去的存在。人的生死如同车轮旋转,永无终期。生生死死就处在一个永恒循环、永不停歇的轮回之中,宛如一个圆形跑道上传递的接力棒,永无休止。

庄子立足于“道”的高度观生死,得出生由道出,死向道归

先秦道家代表人物老子在关于生死问题上的基本观点是:“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庄子立足于“道”的高度观生死,得出生由道出,死向道归,知常曰明。”[2]就是说,包括人在内的万物由“道”而生,死则复归于“道”。道是天地万物的本源、赖以存在的根据、演化依循的规律,生命从产生到死亡的演变历程,都与道息息相关。韦政通认为:庄子的道,一方面是继承老子形上学的意义,一方面则通过个体的体验和修养,是客观的道内化为人生的境界。这两方面的意义,在因任自然的要求下,已通而为一。庄子把道归结于自然,不论是宇宙万物或人类,所服膺的共同原理,就是自然。[3]

在生死本体观方面,庄子继承并发展了老子的“道”作为解释生死问题的根本依据,同时又以“命”、“气”的观念解释个体的生死缘由,对生命本体进行了“自然”言说。

二、庄子的生死观

要理解庄子的生死观,首先得从“道”入手。“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佛家生死观的哲学思考,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4]“道”是庄子哲学中的最高范畴,它贯穿于一切事物之中,万物恃之以生,天地恃之以成,它无形无状,是天地之根万物之母。“道”是万物的根本,万物皆出于道,其发展变化也皆体现于“道”。 庄子围绕“道”这一概念阐释了复归“大道”的生死观,认为生死都是道的轮回,如四时之运转,昼夜之循环,人是自然而生自然而死的。“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5]人的生死命运的变化也同日升月坠,昼夜更替一样,是自然界中普遍现象。它们都遵从于道,而不是什么神力所支配。“命”,“天”都是指事物的自然本性,即“物之情”。“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6]“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7]“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8]庄子把生死看作事物发展的规律,是人力无法改变的。既然生死变化都遵循着一定的自然规律,所以不必悦生恶死。庄子以现象界的一切所以现出生死变化,只是时间作怪,在空间上本属一体,无所谓来去,无所谓生死。正所谓“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9]。所以说真人是不知说生,不知恶死的。“予恶乎知说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筐床,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10]庄子认为对于那些执生的人来说,悦生恶死完全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这种对于此生的坚持犹如丽姬之始之涕泣沾襟尔后终必悔之。

生死不仅像自然现象一样平常,而且是存亡为一体的。“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11]生是死的延续,死是生的开始。人的生命是气的聚合,气聚合为生,离散为死。生死之变化本质是气聚散之变化。在《至乐》篇中,庄子对妻子死亡的解释又进一步说明了这一观点。妻死,庄子鼓盆而歌,惠子不解其因,庄子解释到“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12]冯友兰认为:气是一种没有规定性的物质,气就是无。[13]人的生命是由“无”到“有”又最终归于“无”的过程。人的生命不是本来固有的,而是因为气的产生,气发生变化才有了人的形体,继而有了生命。但最终仍要返回到天地之间,没了生命也没了形体。这个过程如同四季的更替一样,无限循环下去。所以说,气化的过程也就是人的生命变化的过程。人的生和死是同一的,是气的不同形态而已。

以“道”观之,庄子认为死生一体之外,还认为死生“物化”,即“其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14]如庄子梦蝶之喻,不知是庄周梦为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化为庄周。“周与蝴蝶,则必有分”,但大生命是循环不息的,所以二者之间虽分,而又是互相转化的。对此佛家生死观的哲学思考,陈鼓应认为庄子是借“物化”的观念,融死生的对立于和谐之中。[15]

三、庄子生死观的启示

林语堂说科技解决了人类的物质生活问题,老庄则解决了人类的精神生活问题。[16]的确,庄子让我们对生命进行了重新思考,不仅破除了对生的执着,更体味了生死相通的本质,使我们能坦然面对死亡。庄子的生死观有着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首先,庄子认为死生存亡为一体,不必悦生恶死。他反对恶死是正确地,抹煞生的价值则是错误的。其次,庄子一再将人生比做梦,强调“觉”与“梦”之间并无明显界限。在庄周梦蝶中,庄周与蝶固然“必有分”,但梦与觉则难分辨。从本体论上看,与梦相对的“觉”代表的是现实之境,“庄周梦蝶”与“蝶梦庄周”之间的难以遽断,意味着梦境与现实之境无法截然加以区分。换言之,在存在形态上,二者混然齐一。庄子把人生当作一场游戏的梦境来看待,认为现实世界只不过是虚无。如此看来,人生在本体论与价值论上都失去了崇高、超越的一面。人的一生总是经历着存在的艰辛,从自我的实现,到承担社会责任,从追求理想,到日常实践,人生之路并不平坦,其间往往充满了曲折、困苦、磨难。人生的这些特点,要求人在存在过程中具有担当意识、奋斗精神,并使之时时体现于生活实践。而庄子忽视了人的社会价值,导致了生命价值观的不完整。

当今的世界,生产力与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物质财富得到了极大的丰富,人类自身的生存环境也有了根本的改变。但是,科技的发展、生产力的扩大、物质的丰富也把人们的眼光引向了身外之物,使人们越来越多的关注外在之物而忽视了生命的本身。如什么是人生、人生应当怎样度过、如何生活才更有意义、如何超越自我、超越生死等问题。庄子对生死的态度,对我们的现代生活有着很大的影响。保持生不足喜,死不足忧的心态,我们就能正确地面对生与死,面对人生的挫折痛苦,正确的对待人生中的名与利。人生百年,于苍茫的宇宙中只是一瞬间。正如庄子所说,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生命是如此短暂,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遐想,挥霍。所以我们更应该充分珍惜和重视生命,并且要以己之力,尽己所能让生命更加长久,更加有价值。既然生老病死这样的自然规律是人力所无法抗拒的,“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才是最好的选择。

参考文献:

[1][3]韦政通.中国思想史(上册)[M].北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142,132.

[2](春秋)老子.道德经[M].江苏: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43.

[4][5][6][7][8][9][10][11][12][14]安继民,高秀昌.庄子[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

[13]冯友兰.十家论庄][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53.

[15]陈鼓应.名家品庄子[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07.157.

[16]林继平.孔孟老庄与文化大国[M].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90.3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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