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本主文化与儒家思想的关系作粗略的历史己非常久远

白族本主文化与儒家思想的关系作粗略的历史己非常久远

第十七卷第二期楚雄师范学院学报Ｖ０１．１７Ｎｏ．２２００２年４月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ＣＨＵＸＩＯＮＧＮＯＲＭ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Ａｐｒ．２００２（云南师范大学，云南昆明６５００９２）摘要：本主崇拜是白族的一种民族民间宗教信仰，其产生、形成的历史己非常久远，它和白族的历史文化、艺术、哲学、村社生活、民族意识等密切相联。形成了一种具有农耕文化特征的，以村社和水系为纽带的民间宗教文化——自族本主文化。其核心是保万民平安、六畜兴旺、五谷丰登。白族本主文化与白族其它文化一样，是一种多元的开放性文化，早在唐南诏时期，南王室即“不读非圣之书，尝学字人之术……阐三教（儒、佛、道）”，儒、道、佛在白族地区有着重大影响。本文试就白族本主文化与儒家思想的关系作粗略探析，试由此出发揭示儒家思想的现代意义。关键词：儒家思想；白族；本主文化；影响中图分类号：Ｋ２８５．２文章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７４０６（２００２）０２—００５０—０３一、白族本主崇拜的文化背景及文化特征宗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时期的产物，是人创造的，但当宗教发展到一定阶段，就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变得神秘和玄乎，使人敬畏，似乎离人们的现实生活愈来愈远。

而白族社会中信仰最普遍，影响最深远，植根予民族意识中的本主文化却不同，它是一种现世的实用的宗教，是神性与人性的特殊结合体，是抽象与具象，天上与人间的统一。这种特殊宗教始自何时，根据现有资料，很难确切判断。据唐人樊绰《蛮书》卷十记载，公元７９４年（唐贞元十年）南诏王与唐王朝的“苍山会盟”之地就在大理市的“苍山神祠”。从中可知当时的本主崇拜已经存在，并以地方的一种重要宗教来“监盟”，可见其地位之重要。《南诏野史》裁：“蒙氏平地方，封岳渎，认神明天子为国步主，封十七贤，五十七山神”。如果这被封的十七贤和五十七山神，就是最初的本主，那白族的本主崇拜至少也有上千年之历史了。“庙日嵯耶，谥日武官，口中心诚服而不能忘也，迄今千有余岁。”可见白族对本主的崇拜己有悠久的历史，这期间，白族先民一直以农业为生。在．白族世居的剑川剑湖南部的“海门口”发掘的铜石并用的文化遗址上，“在近四个地方发现了炭化谷物。经鉴定，稻的谷粒短圆，款壳有稃毛，款面有整齐的方格，款尖有芒，并有完整而清晰的护款，应属于粳稻。”据考古推断，早在新石器时代，洱海地区已经营着一种原始农业。在长期的农耕生活中，人们对春花秋月，旱涝丰歉特别关注，因为雨水、阳光、土壤、气侯等因素都决定着粮食的丰歉，影响人们的生存与发展。

由于古代白族先民缺乏科学知识，以为对农作物的丰歉有重要作用的阳光、雨水，是某种超自然力量的恩赐，在白族农民的宗教观念中，就被寄托于本主神身上，这应成为白族本主崇拜的文化背景。那么白族本主崇拜的文化特征是什么呢？白族本主崇拜的文化特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区域文化特征。白族本主文化是一种开放的多元文化，杂居在洱海区域的彝族，早在一千多年前就与白族一起创造了光辉灿烂的“南诏文化”，长期以来在生产和社会斗争中结为亲密的民族关系。洱海区域内的汉、回、纳西等民族也有一定数量白族本主文化与儒家思想的关系作粗略的历史己非常久远，他们与白族相互融合，文化上互相影响，形成了共同区域内相近的属同一文化范畴的区域文化。白族本主文化在吸收其他民族文化的基础上形成了有独特内涵的一种文化形态，丰富了整个白族文化的内容。第二、农耕文化特征。这是本主文化产生的渊源，本主崇拜的最早渊源与历史上原始农业公社和农村村社制度有某种传承关系，农耕民族的地缘观念和区域观念很强，因为他们受土地、水源的牵制，他们的宗教也就反映出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白族的本主以地缘和亲缘的关系作纽带，凡居住在同一个区域的人们，都信奉同一位或同一水系的本主，这样，就用宗教的力量使白族在社会中有了一种协调的力量，人们有序、协调、平等地占有对土地、水源、森林的支配权，从而减少了矛盾和斗争，促进了白族地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第三、村社文化特征。在广大白族农村，逢村逢邑必有本主庙，１９８５年，大理州文化研究室普查，大理市有５１３座本主庙宇，立有４４３位本主；洱源有４５０位；鹤庆有５００位；剑川有５００位；云龙有３６４位，几乎村村寨寨有本主庙宇、立本主像，这成为白族文化的一大特色。本主庙大多建于村庄中间或附近，庙前立有大照壁，庙内设有戏台、碑亭等，是全村人宗教祭祀、日常娱乐、节日喜庆的公共场所，也是对联、雕塑、绘画、碑刻、建筑、书法等艺术荟萃之地。它在悠久的历史岁月里，＾收稿日期：２００１—０１—１７榨者简介：李福军，男白族本主文化与儒家思想的关系作粗略的历史己非常久远，白族．云南师范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讲师。５０李福军：试论儒家思想对白族本主文化的影响——————————————————————————————————————————————————————————————————一一成为白族村社文化的教育中心，也是传统文化及社会信息的传播中心。二、儒家思想对白族本主文化的影响儒家思想在我国长达两千五百多年的漫长历史岁月中，被封建统治者尊为正统的社会思想，它对我国各民族的历史文化的发展起着不同程度的影响，白族本主文化中很多方面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首先，儒家“孝悌”观念对白族本主文化产生积极的影响。

白族人民将仁慈、孝敬作为一种美德，在其本主文化中也充满着人伦的浓郁气息，体现神人可亲，神人有情，以及仁慈、孝敬的思想。白族本主崇拜中，有不少尊敬老人的孝子，且多贫苦出身。如洱源县本主灵佑邦家高聪皇帝本文景，相传原为李氏三兄弟，因家道贫寒，父母年老多病，只好靠采集野药来医治双亲。一次采好野药正准备回家，村人驳吉赶来报告，说二老己经亡故，三兄弟一听，悲痛欲绝，当即一起从悬崖上跳下自尽了。驳吉为三兄弟的孝心所感，也跟着自尽，从此大哥被奉为风翔本主，二弟三弟分别奉为振兴、起风本主，均立庙祭祀，同时把村人驳吉也塑象在旁村，每年迎送本主时，还把驳吉塑像扶在马上，绕村奔跑，以象征奔丧。另一贫民也因父母生病，千里迢迢来到玉屏山采药，最后因冻饿而死，而被洱源县风羽大村奉为本主，被称为神北宣功西天景帝。这深受儒家“忠信孝悌”观念的影响。儒家将“忠信孝悌”作为衡量道德的主要标准及处理和调适人际关系的基本准则。孔子言：“臣事君以忠，是知为之道。无他，为在忠而已矣。”＜论语》中说：“子曰：‘主忠信、徒义，崇德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欤ｆＩ’这里“孝”的核心是“善事父母和无违”。儒家将忠孝作为人在世上立身的准则之一，用其协调各种关系，将其视作为人处事之准则。

随着历史的发展，这种伦理道德观被白族人民尊崇和接受，并逐渐深入到人民心中。白族学者二艾说：“做官要想到朝廷设官的意思，为民父母当想父母爱子的心肠。”提倡“忠君爱民”，认为“孝为百行之原，论孝道而友悌忠信俱在其中”＠这显然受儒家思想影响。其次，白族本主庙碑记、对联、诰中有儒家文化的影子。现存于洱源江尾本主庙内的《重建石岩本主庙碑“自来创建庙字纪念先德，保存政绩，以志不忘……我吕公（指吕凯）教化之伟绩，丕彰我炎黄子孙悠久之历史，而期后世儿孙俎豆馨香千秋崇祀，遮使礼乐 兴而文明盛，六畜旺而五谷丰，我五千年古老之国文化 之邦礼仪之域复屹立于世尔。” “（张乐进求本主）实可谓名垂国，德贯古今矣，震 十方而荣千古，创先业永昭万世也，功业著而不灭儒家思想礼仪观，名 声施于无穷，后人‘以德施于民者奉之，以贤安于国者 “显应绝蝗虫并蒂佳禾惠我谷，妙权胜早魃源头活水沛其膏”（大理甸中四村本主庙大门联） “本主保佑巍巍圣寿视千岁，景帝救生赫赫威灵昭万 年。”（大理上末南村本主庙联） 这些碑记、对联深受儒家文化影响，且有相当高的 文化内涵。 另外，南诏时期，大理境内儒、佛、道等宗教并存， 南诏吸收大量的内地文化，《四书五经》历来对白族知识 分子产生积极影响。

白族人民还为每一位本主神制作了 一篇“诰”，诰文中记载本主神生平和传说，祭祀时诵念 之，作为评价本主道德之标准。 三、儒风土主育物安邦灵帝诰 儒风正气，土地安宁，奉天宝以南征，辅李帅（即 李宓）西战，神威志爽，忠义难亡，生前则英风凛凛， 没后则神气堂堂，以节烈之尽忠；想春秋之敕赠，调和 二气，育万物以滋生，掌握一邦，安生民之保泰。当二 月这降涎，合五桂与祈享，凡有祈祷，无不应验。大忠 大义，有灵有感，敕封本州（指凤仪）儒凤土主育物安 从白族把本主的标准中能找到白族本主文化与儒家尊为经典的《礼记 祭法》间的相通之处： “法施于民”，如诸葛亮、忽必烈、段思平等；“以死 大患”，如少年驱蝗英雄张小三。另，白族本主崇拜的村社文化特征，亦可从《礼记》中找到相应的内容：“社祭 土而主阴地……，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唯为社事， 以报本反始也。”可见儒家重“社”思想对白族本主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 再次，白族本主文化中的“礼仪”也深受儒家思想 影响。 “礼仪”作为儒家伦理道德的重要范畴，“仁”是其 核心，“礼”是其具体体现。“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 已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儒家伦理道德 中的“仁”被白族所接受，将其作为调适人际关系，规 范人们行为的准则。

孔子言：“如不具备礼，就不是道德 仁义；吸取教训，改正风俗，元礼不能成事；相互争论， 进行诉讼，如无礼不能作定，学习仕道六艺，拜师， ……即有礼不能作，无礼则不顺。”固苟子则认为“在天 者莫明于日月，在人者莫明于礼义，日月不高，则光晖 不赫，礼仪不加于国家，则功名不白”。凹儒家的这种礼 仪观影响到白族的本主文化。如白族村庄每年春天的 “迎神”活动，涉及到每家每户，盛大的迎神礼仪中亦体 现出白族人民的自尊心、自豪感，强化了村社集体意识。 又如：人们在成亲时，到本主庙中祈求本主赐与婚姻美 满，儿女双全；生下小孩，到本主庙中取个名字，使人 得到吉祥、长寿；进校读书后，成绩优良，考取大学等， 都要去酬谢本主。这些都受儒家“礼仪”观影响。 最后，作为白族本主文化产生的渊源的白族农耕文 化也深受儒家思想影响。 重视农业生产是白族本主文化中创造和进取的表现。 孔子主张“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ｏ“使民如承大 祭”，ｏ提倡减轻人民负担，维护农业生产正常秩序，照 顾农时，对白族的农耕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白族很讲 究农时节令，强调按时种植的重要性，农忙季节，停止 ５１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２００２年第２期 一切与农事无关的活动，不办喜事，不请客，不上街而下水田，连白族最为重视的传统丧葬活动也尽力从简， 因为白族人民深刻意识到，关键的种植节令耽误一天． 就会误了一家人一年的生活来源。

白族先民在发展中也 越来越重视农业生产技术的重要性，强调精耕细作，千 方百计提高生产率，这些亦可在儒家那里找到渊源，孟 子提出：“深耕易褥。”即强调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问题。 白族农耕文化中还有很多生态文化因素，这也深受 儒家的影响。白族在长期的农业社会中，必须依靠天时、 地利才能得以延续，儒家关于顺应自然规律，正确处理 人与自然关系的诸多论述，在白族本主文化中体现，也 影响着白族的农耕历史文化。受儒家影响，白族先民认 识到，只有顺从大自然，适应大自然，保护大自然，按 照大自然的规律来安排自己的生产和生活，才能生存、 繁衍下来。这一观念很明确、形象地反映在他们的各种 文化事象中。如白族世居的剑川农村，至今保留着许多 不污染环境的良好习俗，如泉水旁不得杀猪宰鸡，血流 满地；不得在井泉边洗衣裤；不得将垃圾污水倒入河沟 之中；不得吐痰人河中；小孩不得在河水溪流中拉尿等。 还有保护森林，禁止乱砍乱伐的习俗，如谁砍了还未成 材的小树被认为是大逆不道，不会有好结果。不少村寨 还专门组成护林、护水组织，有专职的护林员，水利员， 对村寨中损害环境和森林、水利资源的行为给予惩罚， 体现出白族人民强烈的环境保护意识。

除对森林、水源 的保护外，白族还十分重视对鸟类及各种动物的保护。 白族认为鸟类的生长繁殖与自然环境的好坏密切相关， 保护鸟类也就是保护良好的生态环境。在大理鹤庆县西 山一带的白族中，至今还流传着“祭鸟节”，每年清明前 后，人们身着盛装，吹着唢呐集中到山野草坪儒家思想礼仪观，先由一 位长者在乐器伴奏下歌颂鸟类给人类带来的好处，接着 人们踏歌而行，边走边把带来的食物撒在树丛草坪中供 鸟类抢食。春天正是鸟类交配繁殖的季节，这种传统习 俗对保护自然界的动物之生长无疑是有好处的。白族先 民还有禁止猎取和食用本民族所崇拜的作为图腾的动物 的习俗，提倡顺应自然，善待自然，这种认识虽以神秘 的方式表现出来，但如剥去其神秘外衣，人们不难看出 其中所包含的合理的科学内核。这难道不是和儒家主张 “节用而爱人”，反对“竭泽而渔”， “焚薮而田”提倡 “畋不掩群”。“孕育不得杀，卵不得探，鱼不长尺不得 想一脉相承吗？总之，儒家思想对白族本主文化有很深的影响，同 时，白族本主文化也影响着儒家思想，并推动其在白族 地区的传播，丰富了儒家思想的内容，儒家思想在长达 几千年的时间内影响着白族的心理和行为，使白族人民 养成了勤劳质朴，谨慎节俭，自足自得，稳中求和，尊 重传统，依附伦理等品格与社会心理特征。

参考文献： ［１］南诏德化碑． ［２］巍山城东．东山土主武宣皇帝的嵯耶庙碑文． ［３］云南考古．云南人民出版社９２年出版第２５页 ［４］二艾遗书． ［５］本主张二公史考．现存于犬理市关邑本主庙内 ［６］四书五经 礼记．岳麓出版社９１年版５２７页． ［７］［１０］［１１］［１４］［１７］论语． ［８］礼记 典礼（篇上）． ［９］荀子．天论． ［１２］［１６］孟子 尽心上． ［１３］准南子 （责任编辑刘祖鑫）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ｓ Ｃｏｎｆｕｃｉａｎｉｄｅａｓ Ｏｉｌ ｆｏｌｋｒｅｌｉｇｉｏｕ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 ＬＩ Ｆｕｊｕｎ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ｗｏｒｓｈｉｐ ｆｏｌｋｒｅｌｉｇｉｏｎ ａｆｏｌｋｒｅｌｉｇｉｏｕ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ａｎｄ ｃｌｏｓｅｌｙｒｅｌａｔｅｄ ｈｉｓｔｏｒｙ，ａｒｔ，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ｃｏｕｎｔｒｙ ｌｉｆｅ ｎａｆｉｏｎＭｃｏｎｓｃｉｏｕｓｎｅｓｓ 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Ｔｈｅ ｆｏｌｋ ｒｅｌｉｇｉｏｕ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ａｉｍｓ 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ｎｇａｗｉｓｈ 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 ｓａｆｅ ｓｏｕｎｄ，ｔｈｅｐｒｏｓｐｅｒｉｔｙ ｓｉｘｄｏｍｅｓｔｉｃ ａｎｉｍａｌｓ（ｐｉｇ，ＯＸ，ｇｏａｔ，ｈｏｒｓｅ，ｆｏｗｌ ｇｏｏｄｈａｒｖｅｓｔ ｆｉｖｅｃｅｒｅａｌｓ（ｒｉｃｅ，ｔｗｏ ｋｉｎｄｓ ｂｅａｎｓ）．Ｊｕｓｔｌｉｋｅ ｏｔｈｅｒｃｕｌｔｕｒｅｓ 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ａｎｄ ｆｏｌｋｒｅｌｉｇｉｏｕｓ ｅｕｌ— ｔｕｒｅ ｈａｓ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ｓ 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 ｌｉｖｅ．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ｆｉｒｓｔ ｅｖｅｓ ｅｌｅｍｅｎｔａｒｙ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ｂｅｔｗｅｅｎ ｆｏｌｋｒｅｌｉｇｉｏｕ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Ｂａｌｐｅｏｐｌｅ Ｃｏｎｆｕｃｉａｎｉｄｅａｓ，ａｎｄ ｐｏｉｎｔｓｏｕｔ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ｓｉｇｎｉｆｉｃａｎｃｅ Ｃｏｎｆｕ—ｅｌａｎ ｉｄｅａ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ｏｎｆｕｃｉａｎ ｉｄｅａｓ，Ｂａｉ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ｔｙ，ｆｏｌｋ ｒｅｌｉｇｉｏｕ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儒家思想礼仪观，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５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