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水式：以水式管理哲学为基础假设

以水式：以水式管理哲学为基础假设

以水式管理哲学为基础假设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发展的海尔制，与西方新兴的量子管理范式具有诸多契合之处。

文4014字| 阅读约11分钟

经典管理模式以牛顿力学范式为科学哲学基础，以原子论为认识论，契合技术与市场环境相对稳定的工业时代的管理需要，因能科学地解决当时的管理效能问题而被普遍接受。从泰勒制到福特制，从马克斯·韦伯到艾尔弗雷德·钱德勒，经典管理模式都在推崇等级、效率、分工、标准化等精确的控制秩序，是原子论、主客二分思维与线性思维在企业组织中的延伸。但在物联网时代，经典管理模式导致企业出现效率低下与创新不足等大企业病且难以靠自身予以疗愈。 张瑞敏指出：“线性管理发展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我们可以将它比喻成打固定靶，一个靶放在这里，我只要训练有素就一定可以打得准，但现在是非线性时代，个性化需求时代，我们面对的一定是飞靶，没有办法确切知道靶是怎么出来的。”

物联网时代的企业如何打飞靶？海尔的解决方案是从中国哲学中汲取整体论思想，突破经典管理模式的基础假设而发展一套水式管理哲学。2013 年，在与詹姆斯·马奇的对话中，张瑞敏就强调了道家以整体论、系统观来认知世界的思维方式对海尔组织创新的影响：“我觉得西方文化和中国文化最大的不同就是，西方文化更多的是讲究标准化和量化，可以把组织做得非常细，但中国文化更多的是讲究系统化，主张系统地看问题。” 以水式管理哲学为基础假设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发展的海尔制，与西方新兴的量子管理范式具有诸多契合之处。

量子管理由丹娜·佐哈尔提出，是在量子力学世界观与认识论基础上发展出的一股西方前沿管理思潮，是对经典管理模式的一种批判与超越。量子管理反对牛顿力学范式的世界观与认识论，倡导非线性管理模式。量子管理是以使命感为驱动力以水式：以水式管理哲学为基础假设，将商业世界视为互相作用、叠加和依赖的动态能量系统，倡导赋能型组织系统和服务型领导力，通过管理活动使所有利益相关方的物质与心灵都获得提升的智慧性活动。2018 年，丹娜·佐哈尔在第二届人单合一模式国际论坛上发表演讲时讲道：“我想象着商业组织会对它在其中创造和经营价值的世界承担起责任。我想象着我自己成为这样的商业组织领导者之一，成为这样服务型领导者——不仅服务股东、员工和用户，也服务整个社区、地球、人类，服务后世子孙以及生命自身。”丹娜·佐哈尔倡导量子管理多年，但在西方世界未能发现真正实施量子管理的大型企业。这方面的原因可能在于深受主流管理模式影响的西方企业界与管理界，其基本的认知模式与量子管理来自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观、认识论与方法论。

在到访海尔集团之后，丹娜·佐哈尔发现海尔是实践量子管理的代表性企业。2015 年 6 月 30 日，在与张瑞敏的首次对话中，丹娜·佐哈尔表示：“通过对创客、小微的访谈，我发现海尔是量子管理组织的一个典型代表，一个很完美的代表。”此后，她多次到访海尔集团进行调查研究。2017 年，丹娜·佐哈尔在首届人单合一模式国际论坛上的演讲报告中指出海尔管理哲学与量子力学范式之间的联系，她认为：“海尔有一个很深刻的哲学基础道家哲学命题，是世界上对量子物理在企业管理上应用得最有力的一个典范。海尔启动了很多对管理学方面的思考和重塑以水式：以水式管理哲学为基础假设，而这些思考与重塑的基础都是从牛顿物理到量子物理的范式改变。”

管理是时代的产物，同时也是文化的产物。“管理思想不是在没有文化的真空中发展起来的。管理人员往往会发现，他们的工作总是受到当前文化的影响。” 发端于西方的量子管理之所以能在中国找到最佳实践样板，其深层次原因在于文化道家哲学命题，量子管理的世界观与认识论与中国传统哲学智慧有诸多契合之处。

佐哈尔本人就曾十分明确地解释中国传统文化与量子管理的关联：“像道家的哲学和量子管理，应该就有非常多的相通之处，其实量子管理就是在道家哲学基础上，加入了等式还有试验。”在与张瑞敏的对话中，佐哈尔回忆说：“我大学时是学中国古典哲学的，我本人是佛教徒。我希望能够把海尔的思想、成功实践，传播给那些完全不懂的人……量子管理可以是东西方之间文化或管理之间交流的桥梁，因为它用的是物理的语言，是大家都尊重的一种语言。”

量子管理作为一种与东方古老哲学智慧相契合的后现代管理前沿理念，在还原论、决定论和线性分析思维根深蒂固的西方世界，佐哈尔难以找到其最佳实践模式也就不奇怪了。

具体来说，海尔制与量子管理的契合之处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量子世界观与量子管理思维

在量子力学看来，宇宙是一个不断进化的、深层次联通的自组织系统。道家主张的“无为而治”深谙这种自然之道。张瑞敏指出：“对‘无为’，现在的解释有很多，我把它解释为顺势而为，不是‘不为’，也不是‘不动’，而是顺势而为。顺势而为中的‘势’是指外部的大形势，内部所有小的结构都要顺着大形势来，要跟着大形势走。”在海尔的链群体系中，创客与用户在量子纠缠中实现共创、共享与共赢。持续的用户交互不仅有效地管理了员工与用户之间的不确定性联系，而且大大提高了海尔的自组织适应能力，增强了商业生态系统的价值创造能力。海尔的生态战略思想与链群自进化思想都体现了一种新的管理世界观，即将管理视为一个各因素动态变化、深度互联和不断进化的自组织系统。

第二，自主人假设与量子自我

张瑞敏认可量子管理的非线性思想及其对人的本质的深刻认识，在此基础上提出“自主人”假设并将之贯彻到小微的创业实践之中。他认为海尔对“人”的理解跟过去的“传统自我”不一样，认为人具有波粒二象性，既是“独立自我”，又是“为他自我”。在解释为什么让员工变为创客时，张瑞敏同时引用了中国道家思想和西方量子思维：“《庄子·外物》里有一句话很好，‘虽有至知，万人谋之’道家哲学命题，意思是 你的智慧可能天下第一，但也比不上一万个人共同的力量。我觉得，这个想法很符合‘量子思维’。其实我并不比员工高明，只不过我在这个位置上而已；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并不是要给员工出主意，让他们照着做，而是应该去创造一个机会，让每个人都去发挥自己的作用。其实每个人，只要有了机会，能量都是非常大的，都有不可限量的能量。”

接着，张瑞敏用量子纠缠理论来解释人单合一模式中的员工创客化和与用户零距离思想：“我们现在需要在企业创造出一种量子纠缠现象。在用户和员工之间，我们要求用户有什么动作，提什么要求，员工能马上做出反应，这就相当于是一种量子纠缠。我们作为互联网的一个节点，怎么可以给用户创造价值？那就是要让每个员工都成为量子自我。所谓的量子自我，既是‘独立自我’，又是‘为他自我’。传统管理做不到这一点，员工既不是‘独立自我’，也不是‘为他自我’，只是领导下面执行命令的一个执行工具而已。”将员工变成人人自主的创客，动态挖掘和持续迭代用户的个性化体验，追求与用户零距离是一种量子纠缠思想。

通过探索性试错来激发创意和发现新机会，是海尔运用量子纠缠思想和不确定性思维解决创新能力僵化与效率低下问题的重要尝试。

第三，自涌现与量子组织

量子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则是涌现性与自组织。在量子组织中，领导者在一个更蓬勃发展的环境中设定自身的使命，复杂系统繁杂的属性在混沌的边缘出现，这种系统能自我管理，没有一种技术能够整合它们。创造性组织的未来只能出现在自由的对话中，这需要人们相信复杂系统的涌现性。

自组织思想在海尔根深蒂固，从自我管理班组、自主经营体到小微、链群，海尔一以贯之的都是这种自组织、自进化思想。

张瑞敏认为：“自组织就像量子组织一样，既有粒子性，又有波动性。作为独立组织，自组织体现其粒子性；而波动性意味着自组织可以共创、共享、共治，不断地动态变化，完全是开放的。过去的组织是他组织，组织中有哪些人是确定的，现在的组织是自组织，天天可以发生变化。”

量子力学认为“物理事件必定与观测有关”，主体不能独立于环境之外，而只能参与其中。企业中的员工与用户本质上生活在一个深度互联的参与式组织中。每个个体既是现有秩序的打破者，又是新秩序的创造者。基于这种量子思维，海尔构建赋能平台和并联式运作流程，为企业与合作方、企业与员工、员工与员工以及员工与用户之间的深度交互提供了组织媒介与技术平台。尤其员工与用户的持续交互，使用户参与到价值创造与价值分享的全流程之中，超越了经典管理模式对员工与消费者的定义边界，突破了员工、用户与企业之间的传统关系，员工由被控制者转变为具有高度自主性的创客，用户由产品消费者转变为持续参与交互的全流程参与者，即产消者。海尔通过生态各方的价值共创和增值分享，大大激活和释放了潜在的组织能量。

总之， 海尔制与量子管理在对组织与管理世界的重塑方面非常合拍，海尔不但发展了量子管理思想，而且为世界贡献了量子管理的实践操作方法。无论实践的结果如何，在实践中不断对东西方管理智慧进行融合创新的海尔，以其不断自以为非和勇于自我颠覆的持续探索精神，已经走在了我们这个时代管理模式探索的最前沿。

张瑞敏谈海尔：

什么叫“有效的组织”，详解组织能力建设的五大核心命题 2022-01-25

为什么上市公司更需要事业合伙人机制？ 2022-01-25

要真正激活人才，好好看看这十点建议 2022-01-24

“经营之神”松下幸之助：为什么决策是一门艺术 2022-01-24

您每点一次 在看 都是我们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