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刚刚摆好桌椅,用架子又再再身后挂个帐子

算命的刚刚摆好桌椅,用架子又再再身后挂个帐子

算命的刚刚摆好桌椅,用架子又再再身后挂个帐子

文:梅珈瑞| 图:来自网络

7.

隔天清早,肖袁领着父亲和张大川来到三角地儿的算命摊儿上。算命的刚刚摆好桌椅,用架子又再身后挂了个帐子,分出前棚后棚,不着急团黏儿(围拢人),闲庭信步的绕着场子晃悠起来。一会儿和身边剃头的聊会天儿,一会儿和对面儿的卖药的搭搭话儿。肖一卦看了看四周,几步就走进了算命的场子里,不等他反应,抬腿就把刚摆好的桌案踢翻。桌子倒地的声响,在还未热闹起来的三角地上产生了巨大的声响,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纷纷侧目观瞧。

“您这是......”算命的虽然也被惊了一下,可还是压着怒火,问肖一卦缘由。

“你这小子,不挂招子,不设馆子,撂地儿还敢使高案?我替你老帅教教你规矩。”说着,肖一卦又把桌子前后的椅子都一一踢到。

“老金把子,您怎么有空来了?”有熟识肖一卦的老人儿,认出他来,赶忙小跑过来问好。

“闲着没事儿溜溜道儿,正看见同门后生,咱们不能不管着啊!自己家里头没了规矩也就罢了探运算命的托,出来摆金了,可不能让江湖人耻笑。你说对不对?”肖一卦话是对着来人说的,但是每字每句也都是说给那算命的听。

“晚辈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您老指点的对,我这就撤了它!”算命的此时看见肖一卦身后的肖袁和张大川,知道来者不善,却也不多言,恭恭敬敬的给肖一卦鞠了个躬,迅速的把桌子椅子都收进后棚。

肖一卦见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从怀里抽出一只铜迹斑驳的铜点,朝算命的扬了扬,问到:“这东西,认不认得?”

“啊......这是......这是金点儿?没想到前辈手里也有这一快响器,早就想拜会溪城金家把子,今日金把子亲自来见,晚辈愧不敢当啊!”看见金门响器铜点,算命的有些慌神儿,因为这种东西,一城只有一个,都是在金门有身份有资历的人才能得到的传承。

"认得就好,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就是来瞧瞧你这能为的,要是坑蒙拐骗,违背门规,恐怕这溪城还真就由不得你来摆金,若是这能耐高明,造福百姓,这个铜点儿......"肖一卦用手驮着铜点儿,一翻腕子,铜点儿扣到地上,在三角地儿的广场上发出刺儿的响声,三颠两撞,正扣在场子中央。

“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说完肖一卦便回到肖袁和张大川身旁,静静的看着场内。

算命的呆愣愣看着地下的铜点儿,他清楚这是江湖盘道的明规矩,又称“携家伙”。早年间,同行的艺人走进场子,见到生人行艺,便用自己手中的家伙(扇子,竹板六爻专家,铁片儿),横放在场中或者桌上,然后立在一旁观瞧。如若此人的没拜过师,不懂这些事,挪动了家伙,来人就把道具连同所挣的钱一并拿走,不准这说书的再说书了。如果此人懂得这个道道儿,就必须使出浑身解数,用能耐在同行面前挣到一席之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我先谢谢前辈了!”算命的再度拱手施礼。

没了座椅,算命的只好站在场中央团黏儿,随手指点了一位想要抬腿离开中年男人:“这位兄弟,哪年生人啊?”

那人刚想走算命的刚刚摆好桌椅,用架子又再再身后挂个帐子,被这一问便给栓住了,回答到:“1942年生人。”

“壬午属马杨柳木,这个本人心有数。阳木多来清又闲,为人公平心最端;不取巧来不耍尖,不会弯转把心偏;任在直中取二百,不在弯中取八千;花说柳说你不会,吹五道六你更烦;交人不论贫与富,投心对意就喜欢;任吃顺情一吨饭,不抽逆理半只烟;惜老临贫心慈善算命的刚刚摆好桌椅,用架子又再再身后挂个帐子,有占耿直在命间;我说此话你不信,为从说话照直端。“

算命的一边用左手拇指在其余的手指肚儿上来回指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分析着此人的性格秉性,因为这话中虽皆是好话,夸的又并不直白,被叫住那人不住的点头探运算命的托,满脸堆笑。一来二去,算命的连说了几人的命理,把人都栓在场边,不舍离去。

8.

肖袁站在人群中,也随着算命人小声的背命理歌诀,可头几句还能相符,越往后念肖袁越发现,自己和算命人嘴里说出的,并不是同一套词儿。肖一卦不屑的斜了他一眼说:“金木水火土,你书上看就是五套词儿。之所以跟你说的不一样,人家把五行又结合了阴阳,阴金阴木阴水阴火阴土,阳金阳木阳水阳火阳土。再分男分女,演化成二十套词儿,你就别丢人现眼了。”

“今天这围场当中,有位高人放下这铜点儿,要给晚辈指点一二。所以,在下还是免费送出一相,先到先得。过了这一半天儿,再没有这等好事儿了。所以列位,无论男女老少,也不管贫富贵贱,都可以上前一步,让在下观一观,瞧一瞧,说的准您给鼓个掌叫个好,当着父老乡亲面儿给算命的做个证明打个保票,要是说差了,瞧见场中这铜锣没有,您只需一脚踹开这铜锣,在下从今往后,再不来这三角地儿看一相占一卦。”算命人指这场地下扣着的铜点儿,对四周人群高声说到。

“算命的,你给我瞧一瞧怎么样!”一为老者缓缓走进场中。

算命人看了看老人,又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肖袁他们所在的方向。只见肖一卦点了点头,算命人才转过脸对老人说:“好说,既然大爷信得过我,就给您老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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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绕着老人走了三圈儿,突然张嘴问到:“老爷子恐怕不是这溪城人吧,敢问祖上是哪人啊!”

“祖上在河北定兴县。”老人说。

“从这面相看啊,您也糟了几年罪,不过现如今却是享着福呢!”

“这话怎么讲呢?”老人不置可否的问到。

“您这脸上监察官,也就是您这双眼睛,含藏不露,瞳子端正,左眼龙宫泛着燥气,是为少年奔波疲命、右眼凤池含着仙露,是为老来得福。要是没看错,老先生此生跟水可有些渊源。”算命的盯着老人的眼睛说。

“那你说说,是怎么个渊源呢?”老人没有否定,但接着又问。

“恐怕老先生是在澡堂子,给人搓背修脚,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老人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算命人:“真是奇了!干我这行的这满西城也过不去一千人,你怎么就瞧得出来呢!”随着老人的一声“奇了”,人群中有人喊道:“是不是托儿啊,搓澡的都能算出来,这他妈太玄乎了!”

“放你娘的屁,我几十岁的人了,吃饱了撑的上街给人当托儿!”听见别人质疑,不等算命的解释,老者就回身咒骂起来。

算命的赶紧拦着两人,对老者和质疑的那位说:“权当赖我了,老爷子别生气,咱们诸位也别妄断人家,要觉得这里头有诈,您一瞧一乐就完了,一分钱没花,看个热闹怎么还捣乱呢!”

“还能看出什么?小伙子,咱不理他们!”人群再度安静下来,老人压了压怒火,接着问到。

“你家中是儿子,儿媳妇还给您生了个大孙子,这就是我方才说的享福啊!不是我恭维您,子肖孙贤,是莫大的福气啊!“算命的说。

“厉害!厉害!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不信这算命卜卦的,没想到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先别着急夸我,老人家,人的命好,不能全好,人的运坏,也不是常坏。这几年轮到您走几步好运,可也还要多留神。您命里水多,水多木盛,木盛就伤肝,这肝肾可得好生保养。不过探运算命的托,要算命的看,只要保养得当,再活二十年三十年可都没问题,保准儿能见到重孙子,四世同堂,享天伦之乐!”算命的满脸真诚的提醒老人。

“还真是,头些天看了大夫,也说我肝不太好。看来我真的好生保养,等着看我的重孙子呀!哈哈哈哈!”提到重孙子,老人喜上眉梢,脸上的皱纹都随着笑容挤到一起去了。

“不用说, 我也知道,您心里唯一的担忧,就是孙子的学业,隔辈亲,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啊!”

“是啊,先生给能给断一断,我孙子未来的前程么?”

“百岁光阴似水流,四世同堂莫犯愁。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

送走了老者,算命的朝四周作了个揖,叹了口气说道:“各位,这第一算,就来个好运至极之人。唉,按我们这行的规矩,算了寿星老,再算都不好。今天,可决然不能再算了。各位海涵,虽然围场之中,有人心中还有那悬而未决的事儿,有些举棋不定的步儿,也只能请您多担待,等到明日再来,在下定当为您答疑解惑指点迷津。”说完,就自顾自的摘下了帐子,准备收摊走人,摆明了真不会再算。

围观的人意犹未尽,可见算命的再不开腔说话,也就慢慢的散去,到别处寻乐子看热闹去了,只有肖袁爷们三人没有离开。

“爹,这个道你盘得下来么?”肖袁问父亲。

“傻小子,你爹跑江湖这么多年,哪有盘不下的道理!”张大川发现肖一卦的脸上表情凝重,赶紧先声夺人喝住了肖袁,怕他再惹老金把子不高兴。

肖一卦没有回答肖袁,只是面沉似水的问儿子:“你当真要吃金门这碗饭?”

“恩,打心里喜欢。”肖袁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但还是坚定的说到。

“好吧,跟我过来。”肖一卦见四下已经没了人,只有算命的在围场之间收拾卦签桌椅,迈步走了上去。

9.

算命的刚刚摆好桌椅,用架子又再再身后挂个帐子

算命的见肖一卦三人过来,也赶忙停下手中的活,毕恭毕敬的迎了过来。

“前辈,实在是献丑了。”

肖一卦冷笑了一声:“哼,你也不用谦虚过分,这金点十三簧的能耐,也不是谁都使的出来的!这每一簧每一点儿,我在旁边瞧得真切。”

“十三簧是啥?”肖袁和张大川异口同声的问到。

见算命人低头不语,肖一卦便接着说:“首先使的是地理簧,溪城都是外来户,坐地就在这个地界的少之又少,那个念攒子(傻子)一来,说自己是河北定兴县人,这定兴县人来东北,大部分都干两样营生,一是下煤矿,二是澡堂子里搓澡修甲烧锅炉。再用水火簧观瞧此人的衣着打扮,体貌特征,发现此人手部发白,说明长期接触水。随后使探簧试探,说与水打交道。果不其然,探簧响了(得到肯定了)。算命的就根据之前的分析,断定这人在澡堂子里是搓澡修脚的。我说的对不对?”

“前辈说的是,这十三簧我只学了些皮毛,实在入不了高人的眼,让您见笑了。”算命的见肖一卦分析的分毫不差,知道点头称是。

“可你怎么知道他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孙子呢,也太神了吧?”肖袁顾不得颜面,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肖一卦这次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等着算命的自己说出其中端倪。算命的此刻也不装假了,叹了口气说:“我哪有什么神通,我见老头脚下穿的是一双学生穿剩下的篮球鞋,又见他顺眉含笑毫不拘束,想来没什么要紧的愁事儿,便推断他有个儿子和孙子。愿意捡孩子穿剩下的东西,一般都是爷爷。“

“那肝不好,五行水多木盛,不批八字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一旁的张大川也忍不住问。

“你看人家就说了一句是不是托,他张嘴就骂,气大伤肝,这还用说么?而且我就是提醒他,说着了就算捡个便宜,说不着也只是个建议。包括上次那个妇人,我也是靠这些,把住她的簧头儿的,今天没了外人,咱们就把话说破。女人当场算命,必然不能看姻缘,围场上那么多人呢,怎么好意思让人说自己家那点儿破事儿,同样,家里也肯定是个儿子,要是女儿,一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见得还惦记。二来,算闺女能算什么呢?女人总是婚姻那么档子破事儿,都不是能当众说的。我又看她随身的兜子里,装了满满一袋子蔬菜水果和肉,正常两口之家,三天也吃不完,那就肯定是跟着儿子儿媳妇一起过日子,你想啊,让婆婆那么大岁数背这么一兜子菜,婆婆却面容含笑,满是欢喜,不是家中儿媳妇怀孕还能是什么美事儿?”算命的一口气,把自己的实底儿都漏了出来。

“肖袁,跪下!”算命的交代完,肖一卦突然说。

“啊?”肖袁被肖一卦给弄懵了。

“你不是想吃这口饭么?赶紧跪下拜师!”肖一卦不容分说,一把抓住肖袁的胳膊往地下按。

“使不得啊,前辈,您这是哪的话,要是这点儿拙计入不了您的法眼,我离开溪城便是,千万别为难我这小兄弟。”算命的诚惶诚恐的摆手说到。

张大川一下子明白肖一卦刚才问话的意思了,也在身后捅鼓肖袁:“你爹让你入门,你还等什么?眼前这是高人,你爹既然都没说二话,说明人家能耐不一般!”

“我这儿子,一心想吃这江湖饭,可你也知道,金门不可家传。如今,孩子以后就托福给先生了,我没别的表示,那地上的铜点儿便是他的拜师礼,也请先生不要嫌弃。不过还请先生报出个名号,日后让孩子也有门有派有个师承。”

“这铜点儿是咱们金门中人的脸面,怎会嫌弃呀!这位小兄弟要是真愿意,晚辈也不敢推辞。至于名号,现如今也不必瞒着前辈了,师出津门问心处,在下名叫,赵传良。”

提起问心处,江湖之中如雷贯耳,据说它是北方金门真正的发源地,当年仅派了个学艺半年的末徒,就在北京东安市场另起炉灶,。如今赵传良报号了出来,三人无不惊愕万分,肖袁原本还有些不甘,此时双腿一软,带着声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几天以后,肖家命馆突然摘了招牌,改名为问心处。有人发现,曾经在三角地摆摊儿算命的赵传良竟然坐在命馆当中看相卜卦,原来的馆主肖袁却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站着。

更让人惊奇的是,在问心处的屋墙正中,悬挂着一行难解其意且笔锋刚猛的大字。

哪有君子不养艺人。

虽然来往宾客不绝,却始终无一人能够看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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